第十九章 驸马和面首(五)

朱衣公子 / 著投票加入书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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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想象一下青玄或是连璧像萧然这样客气有礼的朝她笑——

    沙华打了个哆嗦,画面太美,她完全不敢想,目光顺势而下,落到了他腿上,也不知道具体是个什么情况,找个机会给他把把脉,要是能有法子治好,也好还了上一次连璧的债。

    “公主不必担忧,十多年了,萧某早就习惯了”。

    “世子哥哥至今还未寻访到名医?”

    “名医,又岂是那么容易的?”萧然放下茶杯挑眉含笑看向她身后的向晚,“那位能站起来的萧世子想必就是当年那位状元郎了,这位是?”

    向晚上前一步行礼,“在下向晚”。

    萧然点头,“公主好福气”。

    沙华对笑容满面的青玄殿下有点接受不能,咳了咳才道,“向晚是个好的,只可惜那位状元郎空有才名,却是个蠢的,扰了世子哥哥静养,喜乐在这里给世子哥哥赔礼了”。

    她说着起身认认真真行了一礼,萧然摆手,“公主何必与萧某这般客气?萧某世外之人,倒是不在乎那一点虚名”。

    沙华粲然一笑,“那就多谢世子哥哥了,时候不早了,喜乐先行告辞”。

    萧然,“……”

    过河拆桥,也不带这么快的吧?

    向晚又忍不住咳了咳,沙华一本正经回头担忧看向他,“晚郎是冻着了?回去一定好生多吃些药”。

    向晚,“……”

    萧然觉得嗓子也有点痒了,跟着咳了咳,“公主好不容易来一趟,不如在这用了便饭再回去?”

    沙华起身走到萧然身边一把握住他的手,情深意切开口,“世子哥哥,你听喜乐一声劝,前世不可追,来生难以期,人生苦短,何不及时行乐?”

    萧然浑身僵硬,想收回手,沙华却抓的死紧,勉强扯着笑,“喜乐,你先放手”。

    “我不放!世子哥哥,我们从小一起长大,我怎能眼睁睁看着你受苦,自己将自己困在这荒凉的紫金山上?”

    “喜乐,你我身份——”

    “就算你不愿见那些可恶之人,至少也不要虐待自己啊!世子哥哥,这次为赔罪,喜乐特意选了两个貌美年轻的良家子,还请世子哥哥一定要收下!”

    萧然,“……”

    还以为是你要自荐枕席,吓本世子一跳!

    “多谢公主,只那两个良家子,萧某实在用不着”。

    “用不着——”

    沙华的目光下意识往下,立即诡异起来,青玄殿下这辈子竟然——

    这个发现让沙华一瞬间有捂脸撞墙的冲动,嘤嘤嘤,青玄大人发现了,会不会恼羞成怒杀人灭口啊啊啊!就算她努力替萧然治好了,青玄大人说不定还是会杀人灭口的啊啊啊!

    沙华木着脸勉强冷静的开口道,“既然是这样,喜乐就不多打扰了,告辞”。

    萧然,“……”

    你回来!

    眼看沙华木着脸动作僵硬目光诡异的掉头就走,向晚又觉得嗓子痒了,伸拳挡到唇边,却到底没咳出来,就势行了一礼,“公主最近因驸马之事,日夜焦心,神思不属,还望萧世子勿怪,在下会替萧世子向公主澄清误会,告辞”。

    萧然,“……”

    你们都给本世子回来!什么误会!根本没有误会!

    他身边的萧远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,萧然一眼看过去,萧远立即绷紧脸,一本正经开口,“世子,喜乐公主还是和小时候一般可爱”。

    萧然想起小时候沙华每每调皮捣蛋,却推他背黑锅的经历,脸再次黑了,听闻她自从十四岁那年遭逢大变,性格就变得冷漠寡言,难道说他的情报网出问题了?

    沙华出了萧然的住处,却没有立即回去,而是在不远处找了个相对平坦的石头坐下,当然,在她坐下之前,向晚十分体贴的垫上了一块很厚的羊毛垫子。

    于是大约两刻钟,萧世子就得到了情报入如下:

    “公主坐了有不到两刻钟的时间,属下只注意到公主一直捻着右手,伺候的宫女嬷嬷皆不敢出声,倒是那位向晚公子十分大胆的站到了公主面前替她遮挡山风,后来公主想完事情就站了起来,看到向晚公子站在面前,伸手替向晚公子紧了紧大氅的带子,说,让你穿那就火狐皮的,你偏嫌太过招摇,向晚公子就握住了公主替他整理衣裳的手,问,萧世子如何,不过肌肤相触,公主竟回味到现在——”

    萧远说到这小心翼翼看了看萧然的脸色,见他没多大反应,才又开口道,“公主听向晚公子说出这句话,瞧着倒是十分惊讶的,收回手冷着脸走了”。

    “然后呢?”

    萧远懵,还有然后?

    “然后公主就下山了,有几处路险,向晚公子伸手去扶,公主并未拒绝,倒不像着恼的样子”。

    说完见萧然没反应,试探问道,“世子,还需盯着公主吗?”

    “不必,”她的到来只是一个偶然,只要不干扰他,就不必花太多心思。

    萧远摇摇头,又咂咂嘴,萧然挑眉,“你又作什么怪?”

    “属下只是可惜,当初要不是世子突然受伤,也就没那什么郑修齐什么事,公主也不会沦落到如今,肯定在国公府快快活活的做着世子夫人,说不定这时候小世孙都有了”。

    “她的孩子只会是郡王,不会是世孙”。

    “要是公主生两个儿子,皇上肯定就不会小气,总会留一个给世子做世孙的!”

    萧然,“……”

    这二货真的是他萧然的心腹吗?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沙华探了萧然的脉搏,发现他断腿是真的,接的还算不错,走路肯定和常人有点不一样,却没有到天天要坐着轮椅的地步,更不足以让他十几年避居深山,他身上真正有问题的是一种叫做缠骨的毒。

    缠骨是一种慢性毒,只要过了潜伏期,发作出来基本上就无药可解,它会从人的双脚开始慢慢蔓延人全身的骨骼,让骨骼无法正常发挥作用。

    萧然身上的缠骨毒刚刚蔓延到腰间的部位,所以,他只是不能走路,再过个十几年,蔓延到双臂,脖颈,他就只能躺在床上让人伺候,然后等死了。

    啧啧,这是多大的仇,多大的怨,才下这样的毒啊!

    至于“用不了”的问题,沙华的确有想过到底是不是自己误会了,毕竟缠骨缠的只是人体的骨骼,不会伤害其他器官,可现在缠骨已经蔓延到萧然腰部了,他腰部以下都不能动弹,要是自己一直给自己暗示,“用不了”也不是不可能啊!

    沙华又想捂脸撞墙了,真是流年不利,不用想也知道,她治好了萧然的缠骨之毒,萧然肯定会感激不尽,让他以身相许,他说不定都咬着牙答应了,但她要是跟萧然说,“萧世子,我治好了你的不-举——”

    好吧,是个男人都会想着杀人灭口啊啊啊!

    流年不利的沙华认认真真的给菩萨上了三炷香,菩萨保佑那位萧世子肚子能撑船吧!

    第三天沙华下山后,直奔延平侯府,正是年底,延平侯和家中的几个男人要么在衙门,要么出去应酬,只有一群妇孺在家,延平侯夫人听说沙华来了,眼皮子就直跳,忙让人去叫延平侯和郑修怀回来,自己则胆战心惊的命人开了正门,领着儿媳妇们侯在门外。

    不多久就见一辆八宝璎珞香车由一众宫人、嬷嬷簇拥着而来,护在香车右边的男子秀美温润,正是向晚,延平侯夫人没想到沙华无状至斯,竟带着自己的男宠耀武扬威的进未来的婆家,气的眼前直发黑,她的几个媳妇见了向晚姿容也大多猜到了,又是气又是羞,头都不敢抬。

    只沙华蓄养面首是皇帝和太后明里暗里默许的,借她们一个胆子,她们也不敢多话,只得客客气气将沙华迎进府,一番寒暄过后,沙华就皮笑肉不笑道,“怎么不见府上的表姑娘?”

    “表姑娘身上不爽,恐过了病气给公主,臣妇便没有让她来拜见公主”。

    “本宫这次来就是有几句体己话要和表姑娘说,去请!”

    延平侯夫人知道躲不过,忙让丫鬟去请,向晚淡淡开口,“夫人可要快些,劳公主久等,贵府恐怕担待不起”。

    延平侯夫人暗骂,只好又吩咐了两句,沙华扫了一眼几位少夫人,上辈子原主跟她们从没打过交道,谈不上爱恨,沙华对这些路人甲乙丙丁也就没多大兴趣,也不想为难她们,不耐道,“不想干的人都跪安吧,有延平侯夫人陪着本宫就行”。

    延平侯夫人也不想媳妇们跟沙华多待,忙让几个媳妇谢过沙华跪安了,大约一刻钟后,两个丫鬟就扶着林氏进来了,沙华见林氏用粉将一张小脸抹的惨白,装作久病虚弱的模样,就冷哼道,“哟,林姑娘这病倒是养人,胸脯子竟然比之前还大了几分,也不知道是什么病?不会是想男人的病吧?”

    林氏柔弱的表情瞬间狰狞,赶紧低下头跪下请安,她生了一张巴掌大的心字脸,偏偏眼睛又大,眨巴着看人时显得又清纯又可爱,身材却发育的极好,********,丰满妖娆,衬着那张清纯的小脸越发的引人注目,却次次被沙华用不堪之语侮辱,恨的心头都发苦了,总有一天,她会要她付出代价!

    “大胆!公主问话,你竟敢无视!”

    林氏生怕沙华借着这个名头给她苦头吃,忙道,“回公主,民女乃是偶感风寒,还请公主恕罪”。

    沙华高傲扫了她一眼,“掌嘴!”

    马嬷嬷一马当先,命两个嬷嬷按住林氏,林氏大声喊道,“民女并无冒犯公主之处,公主就算要罚民女,也该让民女心中明白!”

    沙华冷哼一声,马嬷嬷拿着竹掌板啪地一声甩了过去,“贱婢!公主罚你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,还敢巧言狡辩!”

    林氏吃痛惨叫,马嬷嬷得了沙华的嘱咐,也不塞住她的嘴,竹掌板规律而有力的甩在林氏双颊上,延平侯夫人见沙华到了延平侯府也如此嚣张,面色如土,竟是连求情的话都说不出来。

    “这是在干什么?”

    马嬷嬷手下停都没停,沙华慢条斯理抚着小指上华美的护甲,挥了挥手,马嬷嬷停下,熟练用一条丝帕塞住惨号的林氏的嘴,沙华轻轻一笑,“驸马何必震怒?本宫这可是在替驸马清理后院”。

    郑修怀一眼扫过双颊红肿的像猴子屁股的林氏,面色更加难看,“公主此话何解?”

    “何解?那就要问驸马的好表妹了!本宫倒是不知道她竟有这么大的本事,不过是在小安国寺待了几天,竟然哄得世子哥哥替她求情,驸马这头上绿油油的,本宫面上也不好看,免不得要替驸马出出气”。

    “公主——”

    沙华挥手打断他,冷笑,“本来,驸马这良妾接不接进公主府,本宫根本不放在心上,可现在,林氏,你就乖乖进公主府替本宫捶腿奉茶吧!世子哥哥岂是你这样的贱人能肖想的!”

    沙华说着施施然起身,手搭上向晚胳膊,“回府”。

    郑修怀扫了林氏一眼,和延平侯夫人一起将沙华送出了府,就怒气冲冲的往回走,延平侯夫人忙一把拉住他,“修怀?”

    郑修怀面色紫涨,“我去杀了那个贱人!”

    “修怀,这只是那个女人一面之词,还是问清楚再说”。

    “那个女人再不堪,也是一国公主,又涉及到萧然,她怎么会拿这样的事信口雌黄!”

    郑修怀想到往日林氏对自己的温柔软语,怒火更是往上直窜,该死的贱人!一个个的都是荡-妇!

    “修怀,这件事还要三思!如果冤枉了你表妹,自然不妥,如果不冤枉,”延平侯夫人眼中闪过精光,“那就更好了!辅国公的世子夫人,可不是一般人能攀得上的!”

    郑修怀愕然,怒气倒是慢慢消了下去,更好吗?

    沙华带着向晚大摇大摆进了延平侯府的消息很快传进了萧然耳中,当然,这样的小事,萧远一般是不会拿去打扰萧然的,关键是后续——

    “世子,公主去了延平侯府后,延平侯夫人就请次辅夫人前去辅国公府,打探夫人的意思,夫人便将世子与那林氏有私交的事说与了国公,国公听着倒是十分欢喜,说如今辅国公鲜花着锦,倒是不必在意娶媳的门楣,世子喜欢才是最重要的,命夫人好生准备,选个黄道吉日,去太常寺请冰人上门提亲,万不可怠慢”。(未完待续。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