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三十六章 曲折绕弯儿

巫山云没有雨 / 著投票加入书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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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开封府大牢分为天地玄黄四监,玄字监的区域看守的都是入罪官员,这个区域因着递进来的油水丰厚,且有的人有进还有出,所以也算是整个大牢里最干净的一块地方,只偶尔几只老鼠,吱吱啦啦的蹿过去。

    方仲永跟着玄字监的一位年轻牢头,缓缓向着玄字监深处走去。到了一处乌七八黑的地方,年轻牢头用手上的油灯点燃了墙壁上的两只油灯,然后从腰间的一大堆钥匙里,取出一把,将那间牢房的大铁锁缓缓打开来。

    一个披头散发,三十来岁的菱形脸男子,缓缓抬起了自己惨白的脸。

    方仲永赏了牢头一把铜钱,而后就缓缓垮进了那间不大的牢房。

    “范相公让我来看看你的。”方仲永见牢头渐渐走远,就捡了个地方,随意的盘了双腿,和那犯人坐在一起,袖筒中取出一封信,交到那犯人手中。

    那犯人一脸颓废的样子,嘴角冷笑冲天,带着一种极度的自我鄙视和自嘲:“是我要被处死了么?难为你来送行。”

    方仲永无语的指一指信,说道:

    “范相公相信你的为人,不应当会做出那等事情,但不方便过来,这才让我前来相问,事发那天,究竟有何异常?

    至于一开始就将你下狱,乃是为了保护你,这大狱在包大人治下,比外面,要安全。你要明白,你若是死了,逼女干徐庆川娘子的事,就真的做实了。”

    谁知那犯人竟依旧没有看信,只是怔怔发呆,不多时,泪水顺着面颊汩汩滚落,在并不干净的面庞上冲刷出两条沟壑:

    “我也不知怎得,那天竟然做出那等事,但事情已然做了,却还能挽回什么?我王仁信愧对范相公了。”

    “王大人,”方仲永看他这样子,只得自己将他手中的信展开,放到他面前:

    “你有没有想过,此事可能是有人暗中做的局,目的,就是冲着征收个税这件事去的。而你,只是被做局人选中的那个导火索罢了,你若不振作,下面倒下来的,就可能是富大人,是范相公,是所有廉洁奉公的人。”

    王仁信的目光渐渐落在那封信上,浑浊的眸子变得有了一丝光亮,他缓缓转过头,细细想了良久,才看向方仲永,以一种不确定的神情探问道:

    “难道,有这种可能,是别人给我下了药?可是,我并没有在徐家吃过什么,或者喝过什么啊。况且,我还带着随从,如若是下药,其他人,为何安然无恙呢?”

    “不一定需要吃喝什么,也可能徐府中原本有一些香啊,花啊的,而你身上恰好又被塞了与之产生反应的东西,所以就单独中招了。

    你现在细细回忆,你感觉异常冲动之前,到底可有没有什么特别异于寻常的情形。”方仲永努力诱导着王仁信镇定起来,好好思考一下。

    王仁信敛眉凝神,既像是在回忆又像是在自言自语:

    “那天我吃了我家娘子给我炖好的一碗补品出的门,衣衫,就是寻常的官服,所带的东西,也就是奉命核查的文书等一干公文,到徐家时,家中确实似有一些异香,仿佛是他家前院摆放的几排花草味道吧,当时走过去时,人就有点晕乎。

    可是,与我同去的一群随从,却都未见如此啊。”

    方仲永想了一想,因着公祭,徐家前院早被搬空了,哪里还有什么花草可以查明,但办公祭雇来的帮手,倒还有几个熟识的,可以去问一问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王子月拿着前次发现的成药春药方子,轻手轻脚的走到许希珍旁边,将方子递过去。

    许希珍起初神色略略有些惊异,随后就和缓下来,他挥挥手,示意王子月坐下。

    “怎么了?”许希珍笑了笑,对着那方子道:“月儿对这方子有兴趣?”

    王子月面上微微一红,垂下了头,接着,她努力调整一下自己,以一种专业女大夫的姿态,抬起头,对许希珍询问道:

    “此物虽好,但长期服用,或者过多服用,会否对人体和未来的生育造成危害呢?”

    许希珍定定想了想,无奈笑道:

    “男**阳,云雨生育,皆属自然,皆是天道。强行用药,终不是久长之法。但话说回来,由古而今,有几个皇帝后妃不用呢?也未见多少人有多直接的影响。

    况且,我们的本分,也无非是上面要什么,就尽量配什么药罢了。想太多了,于事无补。”

    王子月自然不好说这些东西,是方仲永请她帮忙探问的,于是又转了个话题继续询问许希珍道:

    “师傅,您说,比如公文绢帛上,倘若长期熏上了某一种香,再遇到其他的植物催发,有没有可能成为瞬间强效的春药呢?”

    “你说呢?你跟着为师也学了好一阵了,你觉得有没有可能呢?”许希珍眨巴眨巴眼睛,看向王子月。

    王子月想了想,说道:“很有可能,但是,我寻思了很久,却并不知哪种花,能和寻常政事堂的香,产生那样大的效果?所以才只能来向师傅讨教。”

    “和政事堂点得香产生春药效果的花草?”许希珍直接瞪大了眼睛:“这,还是等为师明日寻个时候去政事堂中一趟,再做研讨吧。不过,月儿,你是不是有必要告诉为师,这问题,是为了何事呢?”

    王子月略略有些犹豫的看向许希珍:“并非月儿不愿说,月儿能将此事询问师傅,就是信赖师傅的为人和医术,只是月儿觉得,单纯的请教师傅医道方面,比给师傅讲明白前因后果,对师傅更为保护。”

    许希珍一听这话,反而更加好奇了,看样子兹事体大啊,竟然都不能说前因后果了,于是一双眼睁得更大,看着王子月。

    王子月被看的心虚,最后,只得投降道:“其实月儿也只是被人单纯的请教了相关医道方面,并未告知事情的全部,所以——”

    “方才那番话,是方仲永说给你的,现在你又说给我了吧?”许希珍不由哈哈大笑起来。

    王子月见许希珍并不介意,也就不再拘束,跟着一同笑了起来。(未完待续。)